第十一章破碎的告白 (第3/17页)

笔尖在纸上轻轻摩擦，像远处的雨声。那个未完成的背影在他面前越来越清晰，肩膀瘦窄，帽兜盖住半个头，脚踝露在K脚下，薄得像一根笔线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画谁——十二岁的自己，站在孤儿院的院墙边，看着一辆车的尾灯越走越远。大人说：「等他们忙完会来看你。」他点头，眼睛一眨不眨，直到红sE淹没在雾里。没有人回来。

    炭笔在那个背影的肩胛上落下几道Y影，江知远忘了呼x1。那Y影像两只紧攥住的手，把人成了一张被r0u过的纸。他突然把笔丢在桌上，椅子向後拖出刺耳的声音。他走到水槽边，打开水龙头，把手伸进去。冷水从指缝间滑过，洗掉黑粉，也把他的手洗得发白。

    水声里，他听见自己在问：「如果有人说他会留下呢？」

    水没有回答。墙上的时钟滴答走过两格。那个问题像不该被说出口的咒，说了就要兑现，或者，就要看见它破。

    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。这一次不是错觉——有影子在门下的缝里掠过。他甚至不用看猫眼就知道会是谁。那个节奏太熟悉了：停、再走、停——带着医院走廊里常有的那种犹豫礼貌，像怕惊动到病人。江知远握紧了水槽边缘，指节泛白。他不想见他。或者说：他想见，又更害怕见。

    门铃没有响。只是隔着一扇薄薄的门，传来低低的敲击，像指节碰到木头时的短促问候。「知远，我是陈亦然。」

    他的名字被念出来的一瞬间，江知远觉得喉咙堵住了。他背靠着墙，像被那三个字钉住。他可以装不在家。他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次。可今晚，画室里所